美国前世界杯滑雪运动员 Hig Roberts 不仅曾经滑出巅峰,成功顶进美国国家队,更是勇敢滑出「自我」,骄傲地向大众出柜。
Hig Roberts 是首位美国高山滑雪队队员,也是世界盃运动员中第一位出柜的男性滑雪员。出柜后他接受其他媒体的专访,谈到他对于性向的挣扎,像是他感觉到在「奥运」体制下,同志身分是不被认同的,也说到关于他接纳自己的歷程,也相信未来世界运动界应该要逐渐转变,让运动员能发出更多元的声音。
Hig Roberts 是 2018 平昌奥运候补成员,当年有 15 位出柜 LGBTQ+ 成员参与冬奥,打破世界纪录,其中有三位是美国队的:竞速滑冰员 Brittany Bowe、障碍技巧滑雪员 Gus Kenworthy、花式熘冰的 Adam Rippon。当时 Hig Roberts 还没有出柜。
「隐藏自己性向的生活不仅让我没办法好好感受喜悦,也剥夺了一段我生命中重要的时光,真的很可惜。」Hig Roberts 说,「我曾经代表国家得过奖,但还是非常抑郁,甚至差点因为心理因素昏过去。我也数度失眠、数度焦虑难耐,也爆发过忧郁症。所有这些,完全不能让队友和教练知道。」
「在队上,我比其他人矮小,这也因此塑造了我的形象:坚韧不拔。因为我必须比别人更加努力,才能克服我在身高或体型上面的不足,不管是在打冰上曲棍球还是在滑雪坡上都一样。」
「在我所热爱的运动界里,我完全不知道同志该如何生存,甚至不知道同志是个什么样的概念。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感觉到的,跟我所认知的「同性恋」是不是一样的。也是因为如此,我才觉得要做为一名运动员挺身而出,因为在运动界里,LGBTQ+ 的能见度是很低的,大家都很低调,也没有什么人代表站出来,尤其是在高山滑雪这种很阳刚、很讲求力量的运动中更是如此。」
当 Roberts 开始在内心挣扎性向时,他发现他发展出「过度补偿」的行为以及做任何事都非常努力的态度。
「我越长越大,越觉得我的脑在对我恶作剧。我试着要接受这些同性恋的感觉,但又无法真正相信拥有这些感觉能让我在很男性化的运动中出类拔萃。我感觉我好像被困住,被困在小时候大家告诉我的运动界就该怎么样的那个世界;尤其是我最热爱的高山滑雪,它教我要变的阳刚。」
Roberts 说,美国奥运队选择运动员时通常会招募那些「传统保守」方框勾得比较多的人。进入奥运会后,他为了自己的生命而战,但同时也因为担心失去贊助商,隐藏了真正的自己。
「我的职业生涯由他人对我的看法以及他们的贊助决定,有这些钱跟支持我才能继续前进。其实奥运象徵全世界团结在一起,而这也是全世界携手成长进步的时候。你能够对比赛的胜利、落败感到共鸣。我认为社会会因此进步,你也能在奥运中看到这点。不过,你看不到的,是那些压力山大的运动员,他们的声音不被听见...。」
「运动员不能有政治倾向」Roberts 谈到奥运运动员都会面临的协议,「你不能用奥运这个舞台来传达运动以外的想法。」虽然进展不快,但奥运会确实已经在逐渐改变。年初 2028 洛杉矶的奥运主席 Casey Wasserman 写了一封信给国际奥运会(IOC),针对有争议的第 50 条规定「不可以表现政治、宗教、种族等议题」,提议做出改变。
Wasserman 写了一封信给 IOC 总召 Thomas Bach,请他准许、鼓励运动员反对种族主义,不管他们在场上在场下,或是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他也说到,「反对种族主义不是政治倾向,而是我们人的核心本质,更是奥运这个活动的价值所在。」
Roberts 说这样的改变不仅可以帮助运动员激发潜能,也能够鼓励世界多多爱与接纳,将运动作为沟通的桥樑。
「我觉得我被禁言」,他谈到自己在奥运的时光。「从一开始我就感到很幸运,能走进奥运的圣殿。不过它也让我无法表达真实自我。有时候您会听到憎恶同性恋的声音,而且你知道,我是靠很多贊助商来维持生计,还有他们贊助的装备来继续我的生涯。有时候也会听到一些话,让我由衷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可以一边继续走下去,一边做一个出柜的同志。」
同时,他也想起少年时期读过的关于 LGBTQ+ 运动员的故事,像是 Greg Louganis,或是看人们对于出柜故事的反应,像是 Jason Collins、Johnny Weir、Robbie Rogers、Megan Rapinoe、Gus Kenworthy 以及 Adam Rippon。「我记得我当时很害怕,甚至是失望,觉得自己绝对不可能跟他们一样勇敢,能够做跟他们一样的事情。我没看过跟我有同样处境的人,也没有个榜样可以效仿。还好接触高山滑雪后,我终于能有这样的对象。」
Roberts 希望以后能够进入奥运机构工作,像是一些行政部会或管理部门,能够在 IOC 或 USSP 发声,或是加入 Wasserman 媒体团队、洛杉矶基金会等。他们了解运动员的潜力,也想要对现有体制进行改变。「希望能够创造运动员可以信任、可以放心出柜的场域。」
「运动其实离社会上的少数族群非常远,包含那些 LGBTQ+ 族群或是与众不同的人们,运动成为了冷漠的藉口,而不是包容的契机。在下半年我们可能会有两场奥运,如果东京奥运真的办成,这将会是世界第一次『真正重新团聚』,到时候我们会有机会让运动员、贊助品牌、各个国家和人们重新开始,说出『我们做到了!』如果错过了这样的机会,运动会还是一如往常,将会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
他给酷儿运动员的建议非常简单:开心就好。「我希望世界各地的运动员们知道,有人跟他们一样,他们不是孤独的。你可以找一段属于自己的时光,回味自己的旅程。你当然可以把自己装进孤独的深渊,我相信有很多人现在正在这样,但你也有能力改变自己故事的叙事角度。如果你太害怕,是正常的,你不胆小,也不脆弱。」
「我坚信人们会幸福的。你会没事的,更重要的是,你会逐渐找到快乐的方法,成为更好的人,那是多么美丽的一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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