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们全心全意爱着一个人,但这个人没办法按照我们的意思接受。」,感情很难,而试图跨越性别框架后,探索出的感情,更是难。
《曼哈顿恋舞曲》入选了 2019 坎城影展的一种注目单元,由《敦克尔克大行动》的男主角菲昂怀海德主演,讲述的是只身到纽约的年轻男孩保罗和跨性女孩小葳的故事。
在片头就以偏冷的色温开场,看见那群只得躲在街道角落的跨性舞者,再搭上刻意的构图,为本该放开自我的跨性文化营造出压抑感,先淡淡的蒙上一层灰雾。不过,随着剧情的推展,影像和配乐配合把舞者们推向更放得开的所在,反倒在夜中的舞蹈教室里,能够尽情展现自己,氛围营造相当出色。
同时,这部电影的配乐由《花神咖啡馆》的马修赫尔伯特操刀,融合了电子取样器的元素,在抑郁的和弦里暗藏爬升的音阶,缓缓把气氛带入勇气、光明,与影像相辅相成,匠心独运,是本片的亮点之一。
《曼哈顿恋舞曲》实在很吃男主角的演技,保罗时不时默默盯着世界观察,观察他那群反同朋友的一切,也观察跨性别社群的家族的生态,保罗总是静静的不说话,内心却默默在思考。不停出现的地铁和轰隆声,不仅仅是纽约的象徵,更代表了保罗内心的不安、混乱。一再出现的跳舞片段,保罗也一直盯着,甚至梦中也在思考着,我们看见他内心缓缓的改变,试图冲破自己的桎梏,思索爱的样貌并面对自己的情感,为最后结尾的决定铺陈。
而在《曼哈顿恋舞曲》中,男主角保罗对自己的自我认同的不确定,对比他的跨性女友小葳的自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但本片的讨论并不只停留在个人层面,我们从一开始就看见「家族」是重要的象徵,只身来到纽约却被姐姐挡在门外的保罗,想追求的不就是一个归属、一个家族。而家族也让曼哈顿恋舞曲讲的不再是独立个体的酷儿故事,反而更像反同文化与跨性文化的社会缩影,而男主角保罗就是那个卡在中间的人,不确定自己要的是什么。
「而你不能一直说谎、选择性坦白,这都是制造幻想,不是真的。」保罗曾这么被告诫。其实,我们不需要制造幻想,也能自在地成为想成为的人。片末,我们再回到了片头出现的车站,但这次,保罗已经更清楚自己要的仅是爱,是归属,是对于人的情感分量的珍惜。或许在一番混沌当中,我们能做的,就像保罗在最后所做的抉择一样——「我要支持我在乎的人,还有在乎我的人」
《曼哈顿恋舞曲》就是这么一部轻轻的,有诗意的一部片,在个人的故事框架下,试图带出整体社会的缩影,看得出剧本的野心。不论是想了解跨性文化或得到一点点做自己的勇气,都能够沉浸在极有巧思的影像和配乐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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