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洛伐克的攝影師 Phil Dlab 今年出版了男體攝影集《Nothing to Hide》,除了作品呈現,Phil Dlab 也想跟大家聊聊,他定位自己身分的歷程。
我不時會被人問到我是做什麼為生。現在我可以毫不遲疑、神態真誠且自豪地回答,我的工作是裸男攝影。聽到這個答案後,人們通常會有點驚訝,並說道:『所以你是攝影師?』「對,但不只如此。」我花了滿長時間才接納自己的「男性裸體攝影師」這個身分。
畢竟直到不久前,我的職稱還是「顧問」跟「專案經理」,這些是比較普遍、比較被社會接納的身分或頭銜。我不太跟其他攝影師交流,也沒有住在任何「裸男攝影師村莊」裡面。不過現在,我對於自己身處於世界的位置,比過去更加滿意。我從「肌膚深處」感覺到解放,彷彿我終於在千篇一律的世界中佔了上風。
『你也拍攝女性裸體嗎?』人們很容易就接著問這個問題。而在那字裡行間中似乎有個預設,就是我這個裸體攝影師既然身為男性,那應該會以女性為拍攝對象。畢竟我可是住在滿傳統的斯洛伐克,而不是在「百無禁忌、做任何你想做的事」那般自由的紐約。所以我也會給個「比較合邏輯的解釋」:「不,已經有很多男性在從事女性裸體拍攝,如果我做一樣的事,會很難被看見和以此為生。所以我專精於男性裸體攝影。」如果我們經過一幅比基尼廣告,我會接著說:「這個世界不必再有更多東西來說服大家女性有多美。看看你四周,到處都是。我想要試著讓這個狀況平衡一點。」對方會停頓和點頭表示同意,接著就冒出另一個帶有懷疑意味的問題:『你真的能靠拍攝裸男為生?』「是的。信不信由你,這方面可是有滿大的市場空缺。」
但我做這行並不只是因為發現市場空缺。我的攝影作品,是做為對於「有些東西不見了」這種深切感受的回應。在 2018 年末,當我把我的網站原型給一些朋友和前同事看的時候,我得到的是很多懷疑的聲音。『裸男的照片?我隨便都能找到這種東西,而且還不用錢。』當時我發現,我很難為我作品的獨特性迅速給出解釋或理由。懷著對自我的恐懼與質疑,我決定放手一搏。我維持自己最初的體悟,也就是:使用網路多年,我很少看到自己真的喜歡的那種照片。我找到的照片總是精心安排、俗套而且不真誠,或是尺寸和品質根本就不佳。
我偶爾會發現一些網站,裡面的照片能夠捕捉到脫下衣物的那些自然時刻。但這類照片經常散落在不同地方,也往往缺少更大張更清晰的版本。隨著時間過去,我發覺網路變得越來越「乾淨」,我喜歡的那類內容日漸萎縮。整個網際網路趨向於能夠成功推動潮流、迎合主流的商業模式,但那種模式我並不買單,而且我知道我不是唯一有這種感受的人。
雖然我的喜好跟目前的潮流不同,但我對於自己攝影作品的描述其實很簡單,就是「男生在做男生會做的事,只是裸著身體做」。他正在做早餐,何不裸著身體做?他牽著單車準備去兜風,何不裸著身體做?他們一起出去喝酒,何不裸著身體做?他在公司會議中進行簡報,何不裸著身體做?我的手法就是盡可能用最隨興、真誠、「隱藏鏡頭」的方式捕捉這些情境。對我而言,這才是夢寐以求的方向,而不是那些我本來就可以完全做到的東西。
Phil Dlab 生於斯洛伐克,但過去大部分時間住在加拿大。他多年來都想回到歐洲,直到 2010 年終於成行、回到布拉提斯拉瓦(Bratislava,斯洛伐克首都)。從 2018 年夏天開始,他開始為 freerunning(類似跑酷的活動)以及街頭健身的朋友拍攝照片,並在 2019 年創立自己的網站 Bodytorium。這次的《Nothing to Hide》是他出版的第一本攝影集。
Source: Advoc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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