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拉维希。」带著细框眼镜的中年人说,提早变得花白的头髮一丝不苟地往旁边梳,他叫约瑟夫,在兰顿大学教非虚构创意写作,「今天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是一杯热伯爵红茶内用,加上一份蓝莓乳酪酱贝果。
「红茶马上就来,贝果要麻烦你等一下,上一批刚好卖完了。」我对他笑了笑,输入他的单子,「总共11美,刷卡对吗?」
「嗯。」他递给我一张信用卡,「今天生意怎麽样?」
「跟平常一样。」我回道,过卡之后把卡跟收据一起交还给他,「课上得还顺利吗?」
他点点头,「记得我和你提过的交换生吗?她这个星期的短文写得特别好,虽然文法有一些错误,但情感写得很深刻。」
「真厉害,我连用母语写东西都觉得难。」我由衷地讚叹,把艾利尔泡好的红茶放在托盘上。「你今天又要留一整个晚上改作业了?」
「职责所在,至少我这班的学生都很认真。」
我点点头,把托盘往他的方向推,「请用,贝果等一下会帮你送过去。」
约瑟夫转身离开,我蹲下来躲在柜台后面,偷偷鬆了口气。
「累了?」艾利尔问,「交班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就是有点紧张,跟人类讲话好难。」
他噗哧一笑,「跟海森堡讲话就不难了?」
「我习惯跟她说话了。」我拍拍有点僵硬的脸颊,「她也不会因为我说错话生气。」
艾利尔咧嘴,「搞不好她生气过,只是你不知道。」
新生活开始之后过了两个多月,卡洛斯成了研究院的保安人员,我也在兰顿大学附近的一间宠物友善咖啡厅找到了工作,海森堡则成了店裡的吉祥物。这边大多都是来打工的大学生,艾利尔也是其一。他人虽然八卦了点,但很容易相处,是我在这裡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换班之后我把艾利尔拉到员工休息室,跟他说我有问题想问他,他「哦」了声,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约会两三个月是不是就差不多可以在一起了?」我问,「应该不会太快吧?」
艾利尔顿了下,表情十分微妙,「你跟你男人还没在一起?」
我脸一红,他总喜欢叫卡洛斯「你男人」,每次听见我心中都会有股陌生的骚动。也许就像是Alpha会想要标记喜欢的人一样,我也多少有这种宣示所有权的本能。
虽然我跟卡洛斯还没有正式在一起。
到底要约会几次、亲吻几次才可以在一起?
「他每天都会接你下班。」艾利尔不可置信地说:「没事还会带花来送你。」
我们还住在一起呢,我在心裡说,艾利尔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以为我在闹他。
「所以我可以跟他提交往了吗?应该可以了吧?」
「唷,这麽急?」
我点点头。
一开始确实是我和卡洛斯说想要被追求,但他似乎乐在其中,也不提正式交往的事情,一举一动都表现得异常绅士,结果我反倒成了心急的那个。
「你感觉可以就可以,直接跟他说吧。」
「直接说就可以了吗?」我问,「需不需要准备什麽?」
「他喜欢什麽?」
我呆了几秒,「我?」
艾利尔翻了个白眼,「别趁机炫耀,欺负我单身啊?」
我抓抓头髮,想著卡洛斯到底都喜欢什麽东西。
「他喜欢吃肉?我每次做荤食的时候他都吃得很开心,这算吗?」
「你会下厨?那很简单啊,你替他做顿晚餐,气氛弄得浪漫点,问他要不要跟你交往,然后你们就可以在床上庆祝了。」
我抹了抹发烫的脸,害臊地移开视线。
「我真不敢相信你到现在都还没跟他做。」艾利尔摇摇头,「要是我有这种追求者,我早就把人拖上床了。」
床是上了几次,不过是真正的盖棉被纯聊天。
其实好几次我都感觉到卡洛斯有了反应,上次发情期的时候尤其明显,但他的自制力比我预想的要强,仍旧只是抱著我,陪伴我度过,事后自己在浴室纾解慾望。
「那我是不是要准备一下?」我小声问,「我⋯⋯我是第一次。」
「哇,你是哪裡逃出来的独角兽。」艾利尔爱怜地拍拍我的肩膀,「记得用润滑,用掉半瓶都没关係,你男人一看就是第三条腿特别大的那种。」
我没跟他说我自己就有润滑的功能。
虽然不在发情期,但要容纳卡洛斯应该还可以吧?我好歹是个Omega,也跟尺寸不小的道具相伴了十一年,度过六十多次的发情期⋯⋯
店门打开再关上的声响打断了我的思绪,海森堡出现在休息室门口,我的心情雀跃起来,连忙跟艾利尔说了声「再见」,在他笑骂我重色轻友的声音中跟著海森堡跑出休息室。
卡洛斯就站在店门口,一双长腿交叉著,慵懒的态度也掩饰不了他高大身躯潜藏的力量。随著气温回暖,他穿的衣服也少了,一身结实的肌肉总是会吸引许多路人回头,现在店裡就有不少顾客在偷看他。
我跑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腰,他习惯地揽住我,低头亲了我的额头一下。
「都收拾好了?」
「收好了。」我说,不受控制地扬起大大的笑容。
他捧住我的脸,这次吻在我的嘴角。
「每次都笑得这麽开心。」卡洛斯低声说:「别人还以为发生了什麽好事。」
「看到你不是好事吗?」
他弯起嘴角,拉起我的手推开门,没有忘记等海森堡也鑽出去才把门带上,「晚餐吃什麽?」
「今天我下厨,你想吃什麽?」
他想了几秒,开口回答时我和他异口同声说了「牛排」,只是他的语调上扬,像是在徵求同意,我则是以肯定的语气猜测他的答案。
「好啊,都会嘲笑我了。」卡洛斯手臂勾著我的脖子往他的方向一带,另一手把我的头髮揉得乱七八糟,「跟谁学的?」
我哈哈大笑起来,拨开掉到额前的头髮,「不是你还有谁?」
「我什麽时候嘲讽你了?」
「今天早上是谁说我矮的?」
「小不点是爱称。」卡洛斯一本正经地说:「而且不是你矮,是我太高了。」
强词夺理。
我们在肉品店买了一大块肋眼,我趁著卡洛斯结帐的时间跟老闆讨教了一下适合告白的食谱,他了然地看了我一眼,直接把我带到隔壁的酒铺要了瓶红酒。
「这叫液态勇气。」他说:「男人嘛,直接上就对了,这瓶酒就算我请你们的。」
我哭笑不得地在他的坚持下接受他的好意,红著脸走向找上门来的卡洛斯。
他挑起单边的眉毛,「怎麽突然买了酒?」
「红酒跟牛肉很搭啊。」我眼神飘忽地说:「我也好一阵子没喝酒了。」
他眉毛挑得更高,半晌之后了然地「啊」了声。
他大概是看出来了。
车子启动前,他突然开口:「拉维希。」
「嗯?」我繫上安全带,转头看他,酒瓶被我抱在手中。
他垂著眼盯著我看,伸手勾起我的下巴,拇指蹭著我的嘴唇,榛色的眼睛显得特别幽深。我嚥了下口水,心脏狠狠敲击著胸口。
他勾起浅浅的笑容,平时凌厉的双眼柔和起来,但还是没有说话。
「怎麽了?」我轻声问,脸颊温度升得越来越高,「干嘛不说话?」
他轻叹口气,收回手,亲了下刚才碰过我嘴唇的拇指指腹。
「回家。」他说:「我饿了。」
我移开视线,缓缓吸了口气,安抚自己狂乱的心跳。
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种饿。
卡洛斯在厨房裡依旧战战兢兢,做什麽都像是在拆解炸弹,眉头紧紧皱起,一点油爆都能让他紧张得像是锅子要炸了一样。
不过压力锅好像是真的会爆炸。
起码卡洛斯说他曾经处理过用压力锅做成的土制炸弹。
今天是特别的日子,或者该说即将成为特别的日子,我把卡洛斯赶出了厨房,让他先去冲澡休息。
厨房只剩下我和海森堡,即便过了两个多月,我有时候还是会因为这样的静谧而感到不安。我一面把马铃薯切成薄片,一面仔细听著二楼传来的动静,卡洛斯走路一向习惯放轻脚步,所以我只能隐隐约约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
卡洛斯怎麽就没有在浴室裡唱歌的习惯呢,我忍不住想,想著想著就笑了出来。
他虽然声音好听,但唱歌是真的不行。
「连你都唱得比他好。」我对海森堡说:「等我生日的时候一定要逼他唱生日快乐歌给我听。」
一个字也听不懂的海森堡坐在地上吐舌头,应和般叫了声。
「他好像听不出自己的音准。」
汪。
「不过没关係,我不嫌弃他。」
汪。
「他会答应我的吧?都快三个月了⋯⋯」
我瞥了眼没有回应的海森堡,发现她叼著洁牙骨跑到了客厅。
抬眼一看,装著她零食的抽屉是开著的。
看来得换个地方放了。
等楼梯间传来脚步声,马铃薯千层和花椰菜已经在烤箱中烘烤,肋眼也准备好可以煎了。卡洛斯整个人黏了上来,温暖的身体贴著我的身侧,身上穿著我没见过他穿的深蓝色衬衫。
「你出去等我就好。」我说:「快好了。」
他蹭了蹭我的肩膀,「不要。」
「这样你衣服会沾上油烟味。」
「反正等一下都是要脱的。」
我转头瞪他,结果对上了他带著笑意的视线,眼裡少见的柔情让我把要说出口的话都吞了回去。
其实他也没说错。
等我热锅准备要煎牛排的时候,卡洛斯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看来对晚餐是真的期待。我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用夹子把牛排放在热好的铁锅上,瞬间发出「滋」的声响。
「煎牛排不难,你真的不学吗?」
他摇摇头,「如果煎出来不好吃我会想掐死自己。」
我喷笑,「这麽严重?」
「就是这麽严重,失败过一次就够了。」
「你老实说,你看上的其实是我的厨艺吧?要是我不会煮菜,你是不是早就把我丢下,一个人回来这裡了?」
他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个吗⋯⋯」
「你还需要想?我太受伤了,卡洛斯。」
他低笑出声,摸摸我的头,「厨艺只是加分,我哪那麽好收买。」
我把牛排翻了个面,从锅边放入奶油和迷迭香。卡洛斯深吸了口气,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厨艺替我加了多少分大概还有待考察。
当初他也是看在浓汤的份上才没发火的。
等主配菜都上桌,卡洛斯熟练地开了红酒,两个酒杯斟到四分之一处。他和我碰了杯,发出清脆的声响,「晚餐辛苦你了,亲爱的。」
他的声音很低也很温柔,彷彿直接鑽入我耳中,让我头皮都有些发麻,胸口烧灼起来。
「吃吧。」我故作平静地说:「你不是说你饿了?」
他认真地切著牛排,认真地品尝,光是他享受的表情就能带给我无比的满足感。我一边吃,一边告诉他今天工作的状况,其实也没什麽特别的事情发生,但他没有打断我,而是认真地听我说起在店裡等父母的双胞胎女孩、戴著蓝芽耳机咒骂通话对象的男人,还有忘记带钱包,结果因为旁人好心替他付帐而哭出来的年轻学生。
「⋯⋯你听我说这些会不会觉得很无聊啊?」我问,突然意识到他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说话。
「不会,你描述起来都很有趣。」
「真的?」
他扬起眉,「我是那种会顾及别人的心情而说谎的人吗?」
我忍不住笑了,低头抿了口酒。
等我们面前的盘子都空了,酒也喝掉了半瓶。他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酒精影响,我也只是双颊微微发热。液态勇气,肉品店老闆是这麽说的。我不知道酒精是不是有让我勇敢一些,我的有恃无恐更多来自于卡洛斯平时的纵容。
「卡洛斯。」
「嗯?」
我垂著眼,拇指摩娑著酒杯的下缘,「我们⋯⋯开始正式交往好不好?」
他的视线沉甸甸地落在我身上,像是带著实质的温度和重量。
「你确定?」
我对上他的眼睛,点点头。
他站起身,把我的椅子转了九十度面对他,双手搭在两边扶手上,低下头靠得很近,近得我们彷彿呼吸著对方吐出来的空气。
「拉维希。」他低声叹息,嘴角却勾著笑,「我亲爱的拉维希。」
我抬头看著他,伸手触碰他的脸,他额角的伤疤已经几乎看不见,但手指依旧能感觉到触感上的差异。
「你答应了?」
他拨开我的头髮,「嗯。」
「男朋友。」我说,回味了一下不熟悉的称呼在我舌尖上的重量,「现在你是我的男朋友了!」
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我衝著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指尖虚画著他稜角分明的轮廓。
「开心?」他问,双眼微弯。
「开心!」我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胸膛上,「你看我心跳是不是很快?」
心跳重得彷彿要跳出胸腔,呼吸跟著短促起来,平时安安静静沉在心底的渴望突然涌现,我身体裡每个细胞都叫嚣著想要他。
「我想跟你做爱。」
卡洛斯的笑声又是惊讶又是纵容,之前在我的世界他拒绝了我,现在他直接欺身把我压在椅背上亲吻。他的唇很软,就如同他放下防备之后显露出的心脏,湿软的舌头毫不犹豫地分开我的双唇,探索我的口腔。
他吞下我的呻吟,吞下我在他突然把我抱起来时发出的惊呼。我环著他的脖颈,像是无尾熊一样攀在他身上,急切地回应他的吻。
「我⋯⋯唔嗯⋯⋯一直很想要你。」
他无声的轻笑洒在我的嘴角,健壮的双臂抱著我的腰部和臀部,脚步稳健地走上楼梯。
「你呢?」我捧著他的脸,认真地看著他的眼睛,「现在心裡没有顾忌了?」
「我就等著你开口。」
「为什麽?」
「你之前没有选择,但你现在有了。」他歪头蹭了蹭我的手心,「我等你选择我。」
心口一暖,我再度吻上他的唇。他把我带到他的卧室裡,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确定不等你发情期?」
我摇摇头,「我们第一次,我想在意识清醒的时候。」
我不想因为失控而单方面向他索求,不想在结束之后只记得身体交缠的片段。
他双手伸进我的上衣,弯著腰吻我。我揽著他的脖子把他拉到床上,仰头欢迎他急切起来的唇舌,因为压在身上无比真实的重量而感到满足。
他的手指擦过我的乳尖,我轻颤了下。
「这裡敏感?」他问,拇指指腹开始绕著我的乳头打转,低头隔著衣服布料舔我另一边的突起。不熟悉的快感让我呻吟出声,弓起背想更靠近他的碰触。
「卡洛斯,衣服——」
他会意地帮我把上衣脱下,指尖划过我脖子上的伤痕,然后是我身上几道我自己也不记得来源的疤。
「别担心。」我说:「我连当时痛不痛都不记得了。」
他微微蹙起眉,一副想找出元凶凌迟处死的模样。我失笑,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我身上。
「你这样晾著刚出炉的男朋友对吗?」
「我的错,这就让你舒服。」
他温热的口腔覆了上来,挑弄著我的乳头,我忍不住抱住他,一面喘息一面把他拉得更近。
「喜欢?」他抬眼问,「舒服?」
「舒服。」我有些失神地说:「另外一边也要。」
他讶异地笑出声,放开我左边的乳头,乳尖因为方才的刺激而有些红肿,还带著唾液的水光。
「乐意效劳。」他低声说,由下往上舔过我右边的胸膛。
我颤抖了下,可以感觉到下身因为动情流出些许体液,快感让人脑袋发热,却不像是发情期那样强烈到直接将理智都燃尽的状态。
「卡洛斯。」我拍拍他的肩膀,不是很熟练地解开他衬衫的釦子。布料底下结实的胸膛让我口乾舌燥,我试探性地碰了下他的肌肉。
他轻笑,脱下上衣直接往地上丢。
我不是没有看过卡洛斯打赤膊的样子,但在这样的距离,在我伸手就能碰到他的情况下,我实在移不开眼。
「我⋯⋯可以舔你吗?」
「舔哪?」他调侃地问。
「都舔。」我答道,「都想舔。」
他笑出声,笑得比平时都要开怀,说了声「好」之后翻身躺下,对我勾勾手指。
我摀著急速跳动的心脏,趴伏在他身上,舔去他胸膛晶亮的汗珠。他腹部的肌肉微微收紧,肌肉线条的变化让我看得著迷。我抱著他的腰,用舌头勾勒著他身体的轮廓,他的肚子似乎有点怕痒,在我沿著他腹肌中间的线舔时瑟缩了一下。
我抬头看著他有点泛红的脸色,用舌尖戳了下他的肚脐。
短促的笑声逃出卡洛斯的口中,我咧嘴一笑,在他的腹部落下细密的吻,舌头舔过他一块块腹肌,在肚脐周遭打转,之后是他肚脐和胯下之间的体毛。
「我们那边叫这个部位的体毛『宝藏线』。」我说:「你们也是吗?」
卡洛斯低喘了口气,「是。」
「看来阳具崇拜我们两个世界都有,都把阴茎当作宝藏。」
卡洛斯勾起痞气的笑容,「你呢?验货看看你喜不喜欢?」
我脸一热,突然想起第一次遇到他时看见的光景,那个时候我对他没有什麽想法,只是好奇地以科学性的眼光衡量他的尺寸,现在就不同了,我对他有了切切实实的慾望。
他的裤裆已经被勃起的阴茎给撑起,我解开他的裤头,拉下拉鍊。即便还穿著内裤也能看见他挺翘的形状,我吞了吞口水,隔著布料舔了下。
理所当然地只嚐到布的味道。
我勾住他的内裤往下一拉,他的阴茎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直接擦过我的下巴。我扶著他粗大的柱身,从根部一路舔过阴茎的下缘。
有点咸。
「你这是地质学家在舔矿石吗?」卡洛斯语气无奈地说:「还在想是什麽味道?」
「我就是好奇。」我辩解,又舔了下他的龟头,「跟皮肤的味道差不多,不过触感不太一样。」
他叹了口气,脸上却带著笑容,「我真没遇过像你这样的人。」
我衝著他笑,扶著他的阴茎开始认真舔弄,一面观察著他的表情,他眼中的热度和泛红的脸颊都带给我无比的成就感。
卡洛斯的气息粗重起来,灼热的视线锁在我身上。我手抓著他阴茎的上半部,拇指在顶端的小孔画著圈,舌头舔过他勃发性器上微微凸起的青筋。他叹息般喊著我的名字,伸手抱著我的头,温柔地抚弄我的头髮。
「这样舒服吗?」我问。
「看著你就快射了。」卡洛斯说,声音低哑。
受到他的反应鼓舞,我学著网路上查到的影片用嘴唇包覆起牙齿,但将嘴巴张到最大也只能勉强容纳他的顶端,嘴都痠了也没让他射出来,嘴角流出的唾液滴得他整个阴茎都是。
我有点懊恼,色情片裡的人口交起来都是一副游刃有馀的样子,我却半根阴茎都吞不下去。
「别急。」卡洛斯说,把我拉了起来,让我高跪在他面前,胯部对著他的脸,「这次我先来。」
他把我的裤子和内裤一起拉了下来,盯著我裸露出来的阴茎愣了几秒。
「怎麽了?」我有点不安地问,「Omega平均尺寸本来就小,我这样很正常。」
「不是因为那个。」他握住我半勃的阴茎,「只是觉得你这边真漂亮。」
全身的血液彷彿都涌入了我发烫的脸,我真不知道哪来多馀的血可以维持勃起。
「漂、漂亮什麽——」
「形状好看,颜色也好看。」他一点也不羞赧地说,缓缓含住我的龟头,「像这样包住牙齿,保持呼吸,一边吞嚥一边含进去。」
炙热的口腔包覆住我的阴茎,我忍不住呻吟出声,后头分泌出更多情动的体液。卡洛斯顿了下,原本只是单纯抓著我臀部的手指摸到我的后穴,轻轻一按就陷了进去。
我羞得不敢看卡洛斯的眼睛,他却腾出一隻手抓著我的下巴,抬起头看著我,让我的阴茎滑出他的嘴。
「别担心。」卡洛斯说:「是你的我都喜欢。」
像是要验证他所说的话,卡洛斯直接张口把我吞到了底,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我体内缓缓抽送。
明明他的手指比我平时用的道具都要细得多,带给我的满足感却是道具比不上的。
「卡洛斯,再多一点——」
他听话地加了根手指,我撑著他的肩膀,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要向前深入他口中,还是向后迎向他的手指。他彷彿读懂了我的两难,低笑一声,两根手指插到最底,在我体内恣意探索。
被碰到生殖腔开口的瞬间,我脚一软,直接瘫倒在他身上。
「这裡就是——」
「生殖腔。」我趴在他的肩头说,呼吸急促,「发情期才进得去,但是开口的部分⋯⋯很敏感。」
「啊。」他的声音饱含著情慾,「所以你的体内有不只一个敏感点。」
「对?我以前只有在发情期的时候才会纾解慾望,所以都是直接插进——啊!」
两根手指辗过我体内闭合的开口,我忍不住叫出声,声音丢脸地拔高,让我有种左邻右舍都听见了的错觉。
「这裡只有我们。」卡洛斯说:「只有我听得到。」
他放轻力道刮搔著腔口,一阵阵快感让我全身轻颤,像是溺水的人一样紧抱著他的背。他轻柔地抚摸我的后脑,安抚般舔著我的腺体。
「卡洛斯、卡洛斯——」
「好湿。」他轻声说:「在期待我进去吗?」
我一面喘气一面点头,他又加了根手指,慢条斯理地抽送著,饱胀的感觉反而让我更加渴望他,润滑的体液都打湿了大腿内侧。
「可以——哈啊,可以了。」我艰难地说:「快点进来。」
他坏笑,说了声:「真没耐性。」接著伸手从床头柜中摸出了保险套。
「其实不用⋯⋯我现在不在发情期,你也进不去生殖腔。」
「假日跟我去研究院做个检查确认一下。」他回道,右手留在我体内,用牙齿撕开保险套的包装,套在自己的阴茎上,「这样也好清理。」
我其实很想让他射在裡面,但也知道他说的没错。
「别一副失望的表情。」他给我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如果最后结果没问题,你要我内射多少次都可以。」
「射多少次。」我嘟嚷,「你是能射几次?你的构造又不一样⋯⋯哇啊!」
他抽出手指,翻身把我压在床上,眯起眼睛,龟头抵著我尚未缩紧的穴口,轻易地就插了进去。「不相信我?」
我抽了口气,感觉他一点一点深入,一点一点填满我,热度与触感与我使用过的道具截然不同,这是个真实存在的人,是我最重要的人。
「卡洛斯。」我伸长双臂,「我想抱著你。」
「你这个人可真是长在我心软的点上。」他轻叹,扶著我的腿弯下腰,让我们胸膛相贴。我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随著呼吸起伏,心跳带来的振动打在我的胸口,彷彿牵引著我的心脏以同样的步调跳动。
他吻上我的唇,循序渐进但没有停顿地把自己完全埋入我体内。
「哈啊。」我睁大眼睛盯著他看,眼眶有点刺痛,「都、都进来了?」
「嗯,都进去了。」卡洛斯亲了下我的眼角,「又热又软,跟你一样。」
「这是夸讚?」
「当然。」他难得地咧嘴微笑,露出尖尖的虎牙,让我突然想起他今年其实也才二十六岁。
「你最近都不留鬍子了。」我说,摸了摸他刮得光洁的下巴,「不习惯?」
他扬起眉毛,「你喜欢我留?」
「有点鬍渣⋯⋯满好的。」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会有种皮肤发麻的感觉。」
「好,我以后只修短。」他愉悦地说,下身抽出再挺进,舌头趁著我抽气时舔了进来,性器慢慢在我体内抽送著。
我紧抱著他,喉头发出不熟悉的呻吟,因为他每一次的深入而全身颤抖。
「唔嗯⋯⋯卡洛斯,快一点——」
他把我的腿拉到他肩上,抓著我的腰加速挺进。我无法克制地叫出声,呻吟因为他的撞击而断断续续,鼻尖闻到的都是属于他的气息,沐浴乳混著隐约的汗水味让我著迷不已。
「舒服?」他舔了下我的耳廓,「要再快一点,还是再重一点?」
「重、重一点。」我抱著他的后脑,咬了他的下巴一口,双腿缠住他的肩颈,「深一点。」
他轻笑,加大挺进的力度,像是要把囊袋都塞进来一样奋力抽插著,每次都进到最深处。我忍不住咬住他的脖颈,留下两排齿痕。
「在标记我?」他礼尚往来地在我的脖子上吸出艳红的痕迹,但小心避开了我的腺体。
对腺体的外力刺激可能造成发情期提早到来,我不知道他到底多读了多少关于Omega的生理知识,但他总是处处替我著想。
怎麽会有这样好的人。
我不知道喜欢要到什麽程度才可以称之为爱,但也不知道还有什麽词语可以形容我心中因他而生的渴望,光是看著他都能让我胸口盈满热度。
「卡洛斯。」我说:「我、我可以说我爱你吗?会太早吗?」
他怔愣了半晌,动作突然失了章法,在我体内横衝直撞的阴茎狠狠擦过我的生殖腔口,剧烈的快感让我尖叫著射了出来,穴口因为高潮而不断收缩。他闷哼了声,但没有停止下身的抽送,激动地吻著我的额头、眼角、嘴唇,灼热的呼吸洒在我的脸上。
「你想说什麽都好。」他说:「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给你。」
我揽著他的脖子亲吻,勾住他的舌头。
他射精时发出的呻吟让我的身体更加烧热起来,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阴茎的脉动,在我体内射出一股股白浊的体液。
可惜戴著套子,我恍惚地想。
「拉维希。」他用气音说,缓缓抽出射精后软下来的阴茎,「我爱你。」
我傻傻地看著他,看著他满溢著柔情的榛色眼睛。我不自觉咧起笑,仰著头想亲他,但因为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而无法好好接吻。
他笑了出来,抱著我的头一阵搓揉,我也不甘示弱地揉乱了他的头髮。
「像个鸟窝。」他说。
我皱皱鼻子,「你像刺蝟。」
「哦?像刺蝟是吧。」他一头往我肩窝鑽,偏硬的头髮搔得我大笑出声。
和他在一起的感觉美好得像是场梦。
「卡洛斯。」
「嗯?」
「我好像越是开心,就越容易有种自己会消失不见的感觉。」
我们躺在主卧室的床上,他习惯性地从身后抱著我,掌心贴著我的胸口,唇贴著我的腺体,像是本能地知道这样的姿势能让我感到安心。
「不会的,我抱著你。」
「如果有天我被你的世界丢回我的世界呢?」
「我再把你拐回来。」他理所当然地回道,「第二次不会再让你久等。」
我拉起他贴在我胸口上的手,亲了下他的指尖。
「别担心。」他低声说,扣住我的手,「我们一起把这裡变成你的世界,这样你就不会害怕了。」
我抓紧他的手,回过头吻他,他张嘴让我主导这个吻,我们的口中是同样的牙膏气味。
「卡洛斯。」
「嗯。」
「大学课程是不是可以开放旁听?」
「可以。」他的语气一点也不意外,「你对什麽课程有兴趣?」
「性别研究的东西我都觉得很有趣。」我往他的方向靠得更近了些,「还有计算机科学、神经科学跟创意写作。」
他低笑,「你的兴趣可真广泛。」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很奇怪吗?」
「不,这样很好。」他亲了下我的耳朵,「我之前看过你的书柜,裡面什麽书都有,而且看起来都被翻过很多次。」
「我先开始自学程式设计好了,学好了可以开始养家活口。」
他闷笑著回应:「好,明天我们去买一台笔电给你用。」
「我也可以开始写点东西。」我若有所思地轻哼,「你知道非虚构创意写作吗?就是一些个人经验的散文,之前约瑟夫——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大学教授——推荐了几篇文章给我看,有一篇关于家暴的散文写得特别好,我差点看哭了⋯⋯」
他安静地听我说起我读过的散文,听我叙述十一年间我为了宣洩情绪写过又销毁的文字,一语不发地拉起我的手,亲了下我手腕上消不去的那道伤疤。
「你呢?」我打断自己,「你想要什麽,卡洛斯?我能为你做什麽吗?」
他想了想,「之后陪我回老家?我不喜欢那裡,但我想让你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我弯弯唇,把他的手放回我的胸口上,「好,我跟你回去。」
我听著他平稳的呼吸声坠入了梦乡。梦裡没有他,但我知道他在现实中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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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Kris Ho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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